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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瞬間,注定了糾纏的一對紙鳶,破碎,最終必定斷線。

         「來,迪迪,這是以君妹妹,以後她要跟我們一起生活,她也是媽咪跟爹地的孩子喔,你要把她當親妹妹,陪她一起玩,一起上學,要好好保護她,知道了嗎?」于季的媽媽站在門口,手拉著6歲的以君,「好!我多了一個妹妹,我會保護她的,像超人一樣。

           以君,我叫于季,大妳2歲,叫我超人哥哥就好」于季好開心好開心,「妹妹」好陌生卻令人著迷的女孩。我可以當超人了,有人陪我玩,有人跟我一起寫作業。6歲的以君父母在意外中雙亡,于季的父母跟他們是多年不見的世交,他們自願擔起這個責任,照顧這個沒有笑容的小娃兒,他們可以感受到6歲的她早熟的不像話,以君在為不知去向的爸媽禱告!

        「我回來了」,「以君阿!快來,快來,媽媽跟你介紹這是于季的女朋友,小雪」剛踏入玄關的以君,聽到媽媽開朗的笑聲夾雜著熱情的言語,迫不及待等著以君來見見未來的大嫂,「媽,我有點累,先回房休息可以嗎?」以君高傲抬起下巴,絲毫沒遮掩她的上下打量,她目光移向于季,于季皺著張臉,似乎在警告她收起她的跋扈。

          這女人…再平凡不過,的確是有點姿色,姿色,人人都可以擁有!「對不起,小雪,以君就是這樣,她沒有外表那麼刁鑽的,只是…」于季忙打圓場,說話時卻看著踩著樓梯上樓的以君,「沒關係!」虛假的堆起笑顏,小雪打從心理討厭這個女孩,什麼東西嘛,從小到大沒人敢這樣對我,等著瞧吧,等我嫁給于季,有妳好看的!

         「一個人在外面,不會冷啊?」小雪突地從後面發出的聲音,並沒有嚇著以君,她早知道小雪再等,等她們獨處,從她晚餐席間的一舉一動,不難發現,小雪在找尋時機。以君沒答腔,惹惱了一向唯我獨尊的千金小姐「聽說?你們不是親兄妹?」以君有了反應,兩手交疊轉頭,等著她接下去,「妳喜歡于季吧?可惜,于季要娶的是我,他只把妳當妹妹,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兒妹妹,一個…」「啪」重重的一個巴掌聲,以君舉高的雙手,小雪因錯愕而撇向一邊的臉龐,紅腫疼痛的雙頰,讓小雪掉下眼淚,「妳幹什麼?」于季還握著後院木門把手,親眼目睹以君動手傷害小雪,他急忙衝過來,摟著小雪,質問著以君,以君冷眼看著眼前的恩愛戲碼,結霜的瞳孔,寒氣逼人,以利刃般直視于季,沒為自己解釋,「我問,你做了什麼?回答我!」于季沒被以君的眼神影響,聲音平穩卻危險得再問一次,而以君拍拍沾滿霧水的外套,打算走人「妳這樣,跟野孩子有什麼不一樣?」以君困惑的轉頭?于季張著嘴,不敢相信自己說出這些話,沒有紅著眼眶;沒有大哭大鬧;沒有眼角泛淚,以君只是滿臉疑惑得看了小雪再看看于季,第一次,她笑了!

          那件事情過後,以君搬出了那個家,她告訴爸媽,她已經大四了,也該學習自己生活,爸媽雖然擔心,但是看到以君得成長和逐漸得懂事,支持了她的決定,「不習慣就回家來,感冒生病或是有事情都要打電話回家,晚上出門自己要小心,不要再三餐不定時…」媽媽交代著,眼淚撲簌撲簌泉湧如下,嘴角盡是鹹酸,以君猶豫著,終於伸手擦乾母親滿臉的淚珠,「媽媽,爸爸,我愛你們,還有這個家」母親跟父親都傻了眼,這是以君第一次表達出她深藏不露的情感。

        「謝謝你喔!常常麻煩你」以君不自在的道謝著,雖然這已經是第N次曉諭送她回家,以君還是只會低著頭重複同樣的話,「沒關係,應該的,妳一個女孩子住在外面…」曉諭反而顯得落落大方,以君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,打工的第一天,曉諭就對她特別照顧,剛上手的出錯,曉諭也扮演著揹黑鍋大使,或許…她可以認真考慮跟他的「交往」。

         「喂!我們在跟妳講話,看妳在課堂上,跟老師對答如流,現在變啞巴了喔?」為了應付大學聯考,以君坳不過父母的好意,上了補習班,現在?除了課業,還要應付這幾個痞子,家裡有幾兩錢的闊少爺;班上的黑名單,以君只管往回家的方向一直走,一聲不響,「噯!」其中一個少年忍不住抓住以君的手腕,力道之大,讓以君白皙的皮膚泛起黑青,以君越是掙扎,男孩們笑聲越大,樂不可支的開始輕挑的動手動腳,也不管這是鬧區街道,行人來來回回,一雙雙停駐在他們身上的雙眼,以君不在意路人的指指點點,她只想快點回家,免得爸媽擔心,「小夥子,你們鬧夠沒?」是于季,以君不會看錯,她知道于季會來,從小到大于季像是跟她心靈相通似得,在她有困難或是受到欺侮時,適時的出現,「你誰阿你?多管閒事,找死嗎?」帶頭的小男孩語帶威脅,「喂?警察局嗎?嗯!我要報案…」少年們一聽到警察局三個字,馬上一哄而散,「于季,謝謝!」「以後我接妳下課吧?妳應該早點說他們這樣騷擾妳,我是看妳最近怎麼那麼晚回家才出來找妳,還有阿!叫哥哥,傻瓜阿妳,敢叫自己哥哥的全名?」于季捏著以君因冰冷發紅的蘋果臉,用力拉扯著,「會痛,這位先生!」以君儘自走向于季的房車,丟下站在原地大笑的于季。

           …原來是夢,好久之前的事情了,畫面依舊清晰如新,翻過身,以君拿起放在床頭的戒指,那是18歲生日于季送她的,圖騰是她最喜歡的小皇冠銀飾,跟往常一樣,盥洗完畢,戴上象徵于季的戒指,又是忙碌的一天。

           才剛步出公寓大門,以君就看見于季靠在房車邊,似乎是在等著她,以君視若無睹的從他身旁經過,「爸媽叫我來看看妳,問妳有沒有缺什麼?或是過的怎樣?」「沒有,我過的很好!我趕時間,改天講」其實不是爸媽的叮嚀讓于季現身,于季很想念她,從她走的那天,于季搌轉從小雪的知心好友那邊得知,原來那天以君的動手,是因為小雪諷刺的言語,他知道自己錯怪以君,他不明白以君為什麼不解釋。

          小時候他跟以君感情很好,一直到那年情人節,以君19歲的情人節,「我喜歡你!」以君開口,「我也喜歡妳阿,爸媽也喜歡妳」于季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假裝不懂?「不是,我是說,我愛你,于季,我愛你,男女之間的愛,我從來不把你當哥哥,我從沒叫過你一聲哥哥不是嗎?」憋了好久,以君一口氣脫口而出,于季突然安靜,接著捧腹大笑「別鬧了!妹妹!」,那之後,兩人之間起了微妙的化學變化,以君依舊沉默寡言,但很少正視于季,也不再像以前對于季陳述著心事;于季,大家聚在一起時,仍舊不減陽光男孩的豪氣與幽默,卻再也不願意跟以君獨處,即使有那個機會,于季也會自動閃避,不露痕跡的逃避。

          「謝謝你喔!常常這樣麻煩你」這已經成為以君對曉諭的口頭禪,曉諭不介意,「以君…我有些話,想要告訴妳,我很喜歡妳,用愛來形容也可以,我對妳,是真心的!」「你應該知道,我沒有什麼好出身,我的過去和成長歷程你也聽說了,你不用愛這樣的人,你條件很好的,體貼;溫柔;英俊;浪漫…」「就算是,這些優點也都是因你存在,我的體貼;我的溫柔;我的浪漫,一切都是為你付出的」以君沒出聲,曉諭遲緩的張大手掌,試探性的慢慢輕觸以君的小手,見她沒反抗,曉諭大膽的牽起她,以君心裡想要撥開糾纏的十指,卻害怕傷到他,曉諭以為她默認了,快速的在她嘴上一印,邊揮著手邊騎車離開,以君了解那種得到自己所愛的喜悅,不過以君沒有感受過,她也想知道那是什麼滋味?

         「啪啪啪啪」突如其來的掌聲,讓以君起了不祥的預感,「看來我的妹妹戀愛了?」于季臉上笑著,眼神卻凍得嚇人,幽暗又冷酷,「有事嗎?」以君問著,一邊拔起戴了5年的戒指,「情人節難道不用陪小雪?」「我覺得看場好戲,比起陪我未婚妻來的有趣!」于季沒正面回答「這個,還給你,我的…哥哥」以君拉起于季的手,將戒指放在他的手心,「哥哥?」于季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猙獰,他握緊拳頭,像要把戒指捏碎般,「你不是很渴望我喊你一聲哥哥,你如願了!」于季一個人呆愣著,他看著以君離去得背影,發現,原來他從來不敢面對自己;原來他一直扮演著好人;原來過去的幾年他為了什麼快樂?;原來他一直一直一直深深愛著這個他喚她妹妹的女孩,就在她來到他家的第一天開始。

           「我跟她,分手了!」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餘音,「這不用跟我報告吧?哥哥!」「妳可以不要再叫我哥哥了嗎?妳鬧夠了嗎?」「對,也對,你不是我的哥哥,我記得你說過我是野孩子,野孩子和孤兒都形容的很貼切,野孩子怎麼會有家人?」「以君,不要這樣,不要這樣對我,我愛妳,可能比妳愛我還多,你懂得,不要這樣對我!」于季的話聽起來像是請求,像是拜託,像是弱者的求救「我不愛你了!越是在乎越是容易受到殘酷的對待,越是愛越是得隨時準備接受愛人的無情鞭打,野孩子三個字把我逐漸溫暖的心,推回冷凍庫,結凍的心,輕輕一敲,就四分五裂,謝謝你愛我,我的…哥哥」「嘟嘟…」于季垂下雙手,電話回盪的嘟嘟聲,他聽不見,他只聽見「謝謝你愛我,我的…哥哥。謝謝你愛我,我的…哥哥。」。

          「只是一句話?執迷不悟的我,卻將它烙印在心裡最深處,因為很愛,所以永遠沒辦法遺忘,我再也學不會愛人,到最終,我還是一個人,執迷不悟的一個人」。

(完)






是你的時 不去把握

不是你的時 才要去強求

這是何苦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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